Sunday, August 12, 2007

「弗萊堡」短宣之旅 (2005)

出發前插曲

二月裏的一個下午,在辦公室和實驗室穿梭之際,我的手機響了。這是一個典型的十二個小時工作日,接通前,我看了一下錶已經快五點了,莫非是太太麼?電話來自於德國弗萊堡城(Freiburg)。彭蔚泓姐妹簡單介紹了一下她自己以及那邊團契的情形,並問及我行程的細節,以便於為我安排住宿。 幾天前我們已經有電郵的來往,整個的旅程原來是歐洲華僑佈道會(COCM)經由我們教會的一位姐妹因爲知道我會二月裏去德國出差,穿針引綫安排聯絡上的。這次我去盧蒂斯堡(Ludwigsburg)開會,老闆委以重任,只許成功(下面他讓我自己去figure it out)所以才放我去了兩個禮拜。不知情的人難免以爲既然有車,中間的一個周末出去走走,問題應當不大。可是,事情並沒有那樣簡單。從我憑信心答應弗萊堡團契去服事那天開始,我為開會要做的凖備工作就沒有一天是順利的。除了天天起早貪黑忙於工作以外,還須面臨教會新舊執事交接之際,千頭萬緒,方興未艾,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會要開,捉襟見肘,時間實在不夠用。

此時我獨自在德國的旅館裏寫這篇短宣遊記真是一邊感恩,一邊為自己捏把冷汗,因爲既然是來開會,如果空著手來,到這邊坐下以後沒有什麽可報告的,這個一系列的會議不如取消算了。可是感謝主,我們的神是不誤事的。就在出發前兩天,我一再失敗的設計和實驗忽然有了重大的突破,使我能夠如期出發。不但如此,因爲我在美國完成的部分,在某些程度上超過了我們德國工作伙伴的進度,所以到了禮拜五的下午開了設計會議(Design Review Meeting)以後,他們幾乎是「請」我去好好度個周末的,好讓他們爭取時間來消化我提出的方案。德國人平常不是那麽熱情的,那天他們又上網下載地圖,又到網上去查交通車況,看看路上那裏有塞車,那裏有暴風雪(自從到了德國以後,雪就沒完沒了的下著)。用蔚泓前兩天前寄來聚會的地址和開車的走法,德國人的務實精神在此表現得淋漓盡致 – 他們印了五張地圖,然後用黃色水彩筆把我要去的所有路徑都一段一段地劃好,直到會場。一番折騰後還請了位年輕的工程師開車領我上了南下81號公路(Autobahn)後才作罷。事到如此,我再不感恩的話, 我還能算是人麽?

來到「 黑森林」

弗萊堡城位于德國西南角,離斯圖加特(Stuggart)不到兩百公里,是著名的黑森林區從法國方向入口的必經之地。從斯圖加特沿8號公路往西,到科爾斯旅(Karlsruhe)附近轉5號公路向南走,大概兩個小時左右就可以開到。一路上天氣比預報的來好,也沒有碰到預期的堵車。照地圖上來看,基本上我是應該是順著黑森林北部的邊緣和西部的邊緣沿路而下,結果一路上置身其中所看到的景觀和想象中的差不多:一邊是百尺林莽平地起,另一邊是遠近農村山坡憩。車子在沒有速限的Autobahn上奔馳著,冥色中,黑夜慢慢的吞滅了大地。車燈探照的範圍之外,朦朧中只見左手邊離公路不遠處,好像墜著一塊由天而降的黑幕,又像一片茫茫的黑霧。車行快到弗萊堡的時候,漸入山區,穿梭黑霧之间,進出黑幕之中,不知不覺感到有如人生順境逆境的寫照,雖然有時會經過「死陰的幽谷」,但是主永遠是我們的亮光,與我們同在同行,引導我們走永生的道路。

進入「 自由城」

七點左右進入弗萊堡市區。新雪乍停,華燈初上,沿著穿過市中心的河邊大道開,三左一右拐,沒有多久就找到大學旁邊的外國學生活動中心。聚會在二樓。德國朋友跟我說,弗萊堡意思就是「自由城」(Frei在德文和英文Free相同)。又有人告訴我這裡全城幾乎一半的人口都是弗萊堡大學的學生,文化氣息特別濃厚。德國高等教育發展得相當健全,學費幾乎全免,但是競爭和淘汰卻很厲害,入學不太難,想混下去卻沒有那麽容易,要想畢業更非得靠真才實學不可。對於從遠東來的中國留學生,不管是台灣聯考或大陸高考出身的,曾經百戰,榕樹下背公式直到鈴聲響的這般莘莘學子,他們早就訓練有素,讀起書來問題不大。正因爲這裡教育制度的完善,最近五年來旅居德國的中國留學生人數直綫上升,在弗萊堡這個以大學為主的城市更是如此。弗萊堡大學是德國四所重點大學之一。(其它: 海德堡,慕尼黑,Tübingen)以數理,藝術和醫科著名,目前中國的學生人數約在七、八百左右。

周五「禱告會」

當我停好車,推門上樓的時候,我注意到這棟二層樓建築的狀況比在美國我所到過的外國學生中心,都要來得好。近年來美國經濟緊縮,很多大學在面臨預算裁減時,用在外國學生上面的錢,能夠省絕對不多花,以致建築物年久缺乏維修是自然的現象。德國有沒有類似的情形,我不知道,但是德國的房子和建築很能反應普遍日耳曼民族講求堅固、功能、實際的精神。堅固:得以持久;功能:維修簡單;實際:容易使用。其實我們作人不也當如此?進了二樓教室外的休息室,蔚泓姐妹和同工們看樣子已經到了一會兒了,正在忙著預備聚會。彼此介紹後,大家就移步到教室裏開始星期五晚上的禱告會。開始唱詩的時候,我環顧了一下教室,連我正好九個人。沒有來之前帶領的蔚泓姐妹和我在電話裏有過兩次交通。我刻意把話題針對于他們的需要方面,而不提「你們聚會有多少人」之類的問題,以免我的準備因爲人多、人少而有所不同。不過剛剛進門的時候,有人提起他們平時有十幾個人聚會,但是目前正在期末攷之中,要到下星期二才考完,所以有些人沒來。論到人數,一般説聼道的人越多,講道的人越帶勁,本是人之常情,可是我們的主卻不是這樣。人多人少耶穌傳講生命之道,與素常沒有兩樣。他最好的兩篇信息:「重生之道」,和「活水之道」都是對一個人講的;反而在耶穌最大的兩次聚會中,一次是五餅二魚餵飽五千人,另一次是四餅七魚叫四千人吃飽,聖經只記述了神跡經過的原委,至於裏面講道的内容,甚至講道的主題,聖經卻反而只字不提。

他們唱的詩歌和我們在Hartford唱的大同小異,不同的是他們中間因爲有幾位是學音樂的,唱起來特別帶勁,同時,因爲有好幾位不只是姐妹而且是弟兄會司琴,所以團契雖然不大,卻很少有「乾唱」的顧慮,倒是他們領唱方面如果有更多點學習,可以更上一層樓。領唱的要領在乎準備和執行並重。領唱的人要有唱詩的靈。有些詩歌適合會衆一起唱,有些詩歌則適合自己靈修時唱;有些詩歌適合大聚會唱,有些詩歌比較適合查經班唱,都有不同的講究。同時,詩歌的組合像吃飯時候「配菜」一樣,選的詩歌一定要配合當天聚會的主題和場合,詩歌和詩歌之間也要有貫穿的中心思想,有高山有低谷,抑揚頓挫,連成一氣,讓人唱的時候有所享受,唱完之後有所得着,囘味無窮。

「神就是愛」

「平常我們禮拜五晚上是禱告會」,主席領完詩以後跟大家說,「可是今天,我們特別請到了外來的講員給我們分享信息。」講員本人有什麽特別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實是有備而來的。神在做一件奇妙的工作,不只在我來以前準備的時候自己不曉得,就是晚上講完了道以後還不甚明白。可是主帶領我來弗萊堡的目的,就像一幅美麗的圖畫在慢鏡頭裏聚焦一樣,在以後的三十六小時中,越來越清楚,直到最後朗朗如畫,美不勝收。在為這次短宣的信息預備禱告的時候,主讓我的心思意念集中在約翰壹書四章八節和使徒行傳一章八節。愛不只是新約裏主耶穌給我們的一條新命令,這個愛(包括愛神和愛人)也是神給我們「最大的誡命」。教會忠明華恩夫婦在台灣的母會有一句使命宣言:「為著愛,我們服事。」是的,一切都是愛。一切都是因著愛,一切也應該為著愛。前者是我們生命的能力,後者是我們生活的動力。愛,不只像保羅說「是最大的」,而且「永不止息」,照英文NIV聖經版本的翻譯, 是「永不失敗。」(Love Never Fails)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站在這個愛的基礎上,我們是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的,因爲「神就是愛。」

愛的考驗

從「最大的誡命」我接下來和他們分享 「最大的使命」勉勵他們從愛的基礎出發,由被動的誡命進入主動的使命,以大使命的原則和精神作爲前導,向前看向前走,人人以傳福音為己任,個個為救靈魂努力。我這樣傾囊相授,推心置腹地講了近兩個鐘頭,以至於之後提問問題的時間不得不減少。弟兄姐妹們在開始已經稍微一一介紹了下自己,包括得救多久等等,所以從問題的内容我聼得出他們的問題大部分是屬於靈命開始成長性。可是從另一方面來看,我挺驚訝他們學習的精神和態度。這些大部分得救兩三年左右的年輕人,對神的事情相當認真。對屬靈的事執著,追求上進,在生命的成長過程一定會受到考驗。這種考驗我們管它叫「愛的考驗」。原因何在?一語道破,就是在於知識越過了生命綫的範疇。屬靈的事包括人、事、物三方面,神的話客觀來講屬於「物」。絕大部分的人在起步追求神時都是從愛慕神的話語着手,所以越追求就越在「物」的方向成長,而忽略了「人」品的操練以及辦「事」能力的培養。在一個健全有深度的教會裏,講臺供應豐富,又有年長弟兄姐妹的輔導,這種不平衡的發展情形會相對減少。不然的話,愛知識過於愛「人」,問題難免發生。
當天晚上,他們給我安排在郊區的一间旅舍過夜。本來是說準備在一位弟兄家擠一擠、湊合湊合的,但臨時沒有安排好,才讓他們有了額外支出。早知這樣,我可以從盧蒂斯堡住的旅館退了房间,在這裡住兩個晚上。公司不管我住在那兒,照樣負責我住宿費。在來以前我就跟蔚泓姐妹講好,我傳福音的負擔是分文不取,結果這麽一來,還是讓他們破費,不過我對他們的愛心非常感激。

剛才結束的時候,他們因爲有需要,所以臨時決定禮拜六晚上在學校多加了一堂查經,我本來是想看看有沒有佈道的機會,但是弟兄姐妹告訴我可能性不大因爲學生都在期末考之中(我後來才知道還有其它的原因)。最後討論的結果是我將給他們上一課「使徒行傳」縱覽,特別以使徒保羅第二次宣教旅程,就是他第一次到歐洲那次旅行佈道為重心。當夜,我為了準備第二天的講義,到很晚才睡,時不時從窗外傳來鎮上教堂的鐘聲,把我的思緒很自然地帶到保羅當年在特羅亞夜間看到馬其頓人的異像那幕光景。他為什麽到歐洲來?他來這裡做什麽?他來這裡得什麽?

愛的爭戰

第二天我一早就醒了,外面的雪像鵝毛似地下著。今天白天他們安排我跟一些弟兄姐妹做個人交通,此外還有學數學的小耿給我作嚮導,帶我到弗萊堡城裏面走走。結果所經之處心不在焉,倒覺得自己在經歷一場「愛的爭戰」。昨天晚上我雖然已經看出些苗頭,但是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場「爭戰」的情緒是如此的錯綜複雜。

其實説起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英文裏面叫它作「茶杯裏的風暴」(A Storm in the Tea Cup)。說來説去,其實就是弟兄姐妹中間彼此相愛的問題,弗萊堡所發生的事在各地查經班都會有,我只是因著他們對我的信任,願意「讓」我聼聼他們的情況,好叫我能在主裏幫助他們。我相信周六白天的交通(在四個不同的場合,有四位同工分別告訴我他們彼此之間的磨擦和困擾)是對他們有幫助的。至少,從這樣的服事裏,我自己學習到很多。宇楠和我去年有機會到另一個教會去幫助他們解決他們中間的一些内部矛盾,但那次是偶然的,而且我們中間都彼此很熟。那一次的結果很圓滿,我也學到一件寶貴的功課,那就是在這種作和平之子代表的場合,多聼少講乃為上策。不是坐在那兒像個傻帽似的聼,乃是要有會聼的耳朵積極地聼,一邊聼一邊禱告。還有一件事我學習到的,就是絕對不要輕舉妄動,偏袒任何一方。身處在這種完全陌生的環境,我沒有辦法掌握所有的細節,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感謝主,人性是相同的,生命是傳承的,所以我能夠靠著主給我的一點智慧給他們一些原則性的建議。在與他們這樣的交通,很多時候,我都是說些刻骨銘心從經驗得來的教訓。我要他們看見自己的不完全,因爲神常常用我們這些不完全的人,在不完全的情況下,來完成祂完全的旨意。雖然世人說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但是待人接物貴在有疑處不疑,「疑」是懼怕的表現,愛既完全,就把懼怕除去,所以愛能遮掩许多的過錯,使族群融和。同時,我們應當凡事仰望和平之子的耶穌,祂來的時候是真理和恩典俱來。有時候我們既或在教會裏看到一些不通情達理的事,我們不須要去壓抑那種義憤填膺的感覺。過去受到的教導都是灌輸我們那是不屬靈的,要去之而後快的,可是聖經的看法並不竟然。我們裏面那種想要不平則鳴的感覺,事實上是神公義的一面,是健康的,是照著祂的形像造的。如果我們對不義不法的事视若无睹的話,那我們就真有問題。可是我們重生了,有基督的生命藏在我們裏面,這生命不但有公義(斷不以有罪的為無罪),而且有恩典(願意給人悔改的機會)。所以要讓恩典遮蔽公義,學習基督的赦免,作一個外圓内方的器皿,追求和睦。

當我這樣誠懇地和他們一個個交談交通以後,有一位姐妹滿臉淚痕得到釋放,另一位同工高興得擧起雙手跳起來説:「我得到了!」不管各人的反應如何,感謝主,我相信他們或多或少都從神自己得了幫助。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寬容在今天的教會團隊事奉所扮演的角色更勝往昔。古人說:「寬容勝過百萬兵」。大衛的時代,掃羅王小肚雞腸,外寬内忌;反觀大衛,五湖四海,兼容並蓄,各種各樣來投靠他的人他都接納,以至後來大衛家日見興旺,而掃羅家日漸式微。曹操有一句名言:「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我們在教會作領袖的,更應當有包容的涵養,對人不可求全責備,過分挑剔,應該像林則徐一副堂聯所說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在啓用人才的時候如果看不到別人的長處,聼不得不同的意見,一有缺點就貶,一有過失則免,這樣就會不知不覺地到一個「世無可用之才」的地步。

今天在二十一世紀的西方文明發達的社會裏,寬容的另一個講究是「與喜樂的人同樂。」「與哀哭的人同哭」一般地説比較容易,因爲你去安慰別人,多多少少是體現了施比受更爲有福的寬宏大量,又使被安慰者感恩戴德,實在兩全其美。可是「與喜樂的人同樂」就是不那麽容易,因爲一不小心就會落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的感覺裏面去。韓愈說:「有高世之才,必有負俗之累。」在知識分子中間作工,特別在學術界裏,難免會遇到恃才傲物,剛正不阿的基督徒。雖然他們應該謙卑,可是生命還沒有長進到一個非常成熟的地步,這個時候作領導的更要有那種「紆尊降貴」的氣度,豈不知「良弓難使,可以及高入深;良馬難乘,可以任重道遠;良才難令,可以致君見尊?」要帶領一個人,我們要先會看他屬靈的前途。雖然他目前還是「藝高人膽大」,不夠虛心,但主往往看我們裏面所有的,不是看我們裏面所無的,假以時日,好好造就他,說不定裏面是一塊璞玉。語云:「夫爭天下者,必爭人才。」今天我們在教會提倡「為天國儲備人才」,講求寬廣,「有容乃大」,豈不是當務之急麽?

愛的呼召

那天晚上,我被安排在一位姐妹家吃晚飯,她另外請了一對快要訂婚的弟兄姐妹作陪。這位姐妹原來學作曲,在北京就已經信主,現在剛來德國,正在語言班學習。那一對Couple,弟兄是學教育的,從河南來;姐妹是學鋼琴演奏,台北師大音樂系畢業,兩位都才得救一年左右。在跟他們相處的這段時間裏,我對弗萊堡這裏留學生的情形以及中國人在德國讀書就業的處境有更深一層的了解。德國是一個非移民的國家,一般人學成以後很難留下來合法就業,造成校園裏的查經班常有靑黃不接的現象,所以要不斷地傳福音來維持成長。基本上來講,這是歐洲和美國留學的不同:來美國學費高,但是留下來的機會大;來歐洲費用低,但是留下來的機會小。其實在歐洲,特別是徳國,生活費不便宜,獎學金的機會也少,所以多半的人都要打工找外快。中國人有句話:「窮而後工」。在不安定的環境下,又須要奮鬥,人比較會想到生存的意義,這可能是造成目前德國查經班興起的原因之一。

晚飯後,我們一車人囘到學校參加晚堂的查經聚會。學生聚精會神著聼,認真地作筆記,使我很感動。第二天主日崇拜,我証道的題目是「馬利亞、和彼得。」這篇信息基本上是一個「愛的呼召」:呼召我們愛主,像馬利亞一樣,主就會常常向我們顯現;呼召我們囘轉,像彼得一樣 ,主就會大大地使用我們。信息開始的時候,冬日溫煦的陽光破窗而入,從高天臨到我們,多日來陰瀝的氣氛不覺一掃而光。會後接下來本來有一個小時「查經」的時間,可是今天他們安排我繼續禮拜五的問題解答。因著愛的呼召和感動,弟兄姐妹的問題不再是偏重内向,而是趨向外展,比如説如何傳福音等等。看到人被神的話語感動,是傳道者最大的欣慰。可是感動還得有行動,所以臨走的時候我用Rick Warren講過的那個種竹子的故事,勉勵他們傳福音不可灰心,到了時候,就要收成,並且知道我們的勞苦、在主裏面是肯定不會徒然的。

愛中再見

因爲場地的限制,主日聚會以後他們沒有一起用午餐的時間,可是蔚泓很客氣,請我到她家吃了飯再上路。她在散會的時候臨時提出這個邀請,被另外一位姐妹聼到了,表示自願加入,蔚泓也欣然答應,可見他們關係熟悉的程度。蔚泓為人非常熱忱,也很能幹,兩位姐妹擠在不容轉身的廚房裏,熱火朝天的煮了半天,等到三菜一湯,有魚有肉的飯菜端上桌的時候,已經三點過後。用飯的時候,我們有很好的交通,特別是蔚泓姐妹講到她個人得救的見證。她是五年前到紐倫堡參加華人佈道會(講員梁燕城)的時候信主的。蔚泓那時候已經在德國拿到化學博士,在弗萊堡大學作研究,但是遇到家庭婚姻上的難處。那次她清楚地得救,神不但解了她生命上的心結,也解決她生活上的出路。感恩之餘,她在主裏好好地追求,得到更豐盛的生命,開始弗萊堡這裡的團契和教會。聼到她淚如雨下地娓娓道來,五年前發生的事就好像昨天一般,使我心裏深受感動。

愛使我們相聚一起,主的愛也與我們分離的腳步同行。互道珍重再見了以後,我在暮色蒼茫的公路上快馬奔馳之際,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弗萊堡弟兄姐妹們的臉頰。他們沒有牧者,但是神會親自牧養他們。神也藉著他們中間屬靈的長者幫助他們,藉著路過的傳道人供應他們。臨行依依,他們歡迎我以後有機會再到他們中間作見證。我不知道以後神的安排會是如何,但我深信神會負他們的責任。德國很多中國教會沒有牧者。蔚泓告訴我,如果主差遣二十位傳道人來,都還不夠應付這裏的需要。美國若歌教會的詹宏牧師曾於2000年和師母去紐倫堡做工一年,建立教會。弗萊堡以及德國南部各地工作的興起都是直接導源於那一年勞苦的果效。

—後記—

在弗萊堡,很意外的看到楊東川牧師去年聖誕節來他們中間施洗的照片。經過他熱心的安排,我聯係上他從前政大外交系的同學,從小跟我在團契一起長大的胡為真弟兄。為真三年半前被中華民國外交部調派到德國駐柏林代表。可惜的是這次未能見面,因爲當我收到為真的e-mail和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我人已經平安返抵美國,結束了這次難忘的短宣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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